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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三章:偶然還是‘陰’謀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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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瑩打起簾子,姬亓‘玉’跟徽瑜進了屋,換了衣裳重新坐下後,這才讓鐘媽媽進來回話。

臘月的天十分的寒冷,走了一圈回來,徽瑜手裏的暖爐早已經涼透了,雪琪又換了個新的過來,裏面裝著新的銀霜炭燒的正暖。徽瑜抱在手心裏,看著鐘媽媽就問道:“媽媽說說怎麽會事,哪裏來的信?”

徽瑜看著桌面上的信,信皮上一個字也沒有,一片空白。

鐘媽媽對著徽瑜的時候不緊張,但是姬亓‘玉’在她就有些緊張,垂著頭恭謹的回道:“奴婢今日來當差,快到王府大街拐彎的時候,被人撞了一下然後手裏就多了這麽一封信,還告訴奴婢‘交’給您。當時他穿著灰‘色’大氅連頭都罩住了,奴婢情急之下壓根沒看清楚他長得什麽樣子,只是聽聲音知道是個男人。”

徽瑜聽到這裏跟姬亓‘玉’對視一眼,姬亓‘玉’就伸手拿起那封信拆開來看,徽瑜就看到姬亓‘玉’的神‘色’驟變,忍不住問道:“信裏寫了什麽?”

“闞志義有消息了,我要親自去看看,免得有詐。”姬亓‘玉’立刻就起身,“你在家裏好好的呆著,不要出‘門’,我沒回來之前王府閉府。”

“好,知道了。你千萬要小心,這信不知道是什麽人送來的,你親自去是不是太冒險了,不如讓蔣青帶人先去看看?”徽瑜道。

“我會帶上足夠的人手,放心。”姬亓‘玉’說話間就已經把大氅穿好,回轉過身來看著徽瑜,“寫信的人要麽是故意下的鉤子引我過去,要麽就是闞志義現在連走路都成問題,這才托人送信來。不管是哪一種,我都要親自去看看。”

徽瑜勸不住姬亓‘玉’,她知道闞志義身上的賬冊代表著姬亓‘玉’這一場仗能不能鹹魚翻身,所以索‘性’不勸了,只道:“前途未知,多帶些人,不管是什麽消息如果你不能及時趕回來,記得送信回來。”說到這裏一頓,忽然又道:“你現在還在禁足期間,貿然出去若是被人發現可是大罪。”

“我知道,我從後‘門’走。”姬亓‘玉’邊走邊說,到了‘門’口對著徽瑜一笑,這才大步離開。

看著姬亓‘玉’走後,徽瑜坐回榻上,心裏十分的不安,可是除了等待再無別的辦法。

姬亓‘玉’帶了蔣青跟手下的護衛隊從後‘門’悄無聲息的離開,幸好不用出城‘門’,只是信中所說的地址卻是在皇城南邊。自古來東富西貴南貧北賤,信中所留的地址正是京都最貧窮的百姓聚居地,他們一大群人過去,肯定特別的引人註目,騎在馬上,姬亓‘玉’就立刻吩咐下去,讓大家分成三路靠近,盡量不要引人註目。

蔣青立刻按照姬亓‘玉’的吩咐把人分成三隊,“王爺,可以出發了。”

姬亓‘玉’右手高舉馬鞭,往前一指,眾人立刻分散開來,按照所分小隊各自出發。

出‘門’時還是晴朗的天空,走到半路上卻忽然‘陰’了天,北風凜冽,吹面如刀。大街上的人群也因為突變的天氣行人都少了許多,蔣青帶路一炷香之後就到了信中所指之地不遠的地方。放眼望去全是低矮破舊的民居,厚厚的雪壓在屋頂上,幾乎要壓垮房梁看著令人揪心。

姬亓‘玉’到了之後,很快的兩外兩個小隊也都趕到,匯成一路,很快就找到了地方。看著緊閉的木‘門’,蔣青翻身下馬親自去敲‘門’,才敲了幾下,忽然接到拐角處也出現一隊人馬。

姬亓‘玉’遠遠望去,就看到長街盡頭所來之人同樣駿馬華裘,與自己相差無幾。因為相距有些遠,一時間看不清楚來人是誰,不過姬亓‘玉’身後的‘侍’衛早已經呈扇形散開,將姬亓‘玉’護在中間,遠遠凝視著不斷靠近的人馬。

蔣青拍了幾下‘門’,也沒聽到有人來開‘門’,又看到遠處不斷靠近的人,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怕是有些不妥當。當即就把刀拔出來立在姬亓‘玉’的馬頭旁邊,低聲說道:“王爺,屬下過去看看?”

姬亓‘玉’卻道:“不必了,來人大家都熟。”

蔣青凝神望去,細細一看還真有些吃驚,那坐在馬上的不是肅王嗎?

“肅王?他來這裏做什麽?”蔣青忍不住開口,滿是疑‘惑’。

姬亓‘玉’看著肅王帶著人逐漸靠近,當看清楚馬上坐的人是姬亓‘玉’之後,也同樣大吃一驚,“老四?你怎麽在這裏?我還以為是誰,原來是你。”禁足期間,老四居然敢偷溜出來,這膽子真不小啊。

“大哥。”姬亓‘玉’拱手,“大哥來這裏為何,我就來這裏為何。”

肅王一楞,細細打量姬亓‘玉’的神‘色’,凝眉說道:“我說老四啊,你這可有點不地道,你大哥我不過是來看看老朋友,你這是跟蹤我?”

來看老朋友?姬亓‘玉’眉峰輕佻,看著肅王一字一字的說道:“大哥這老朋友可真是有些巧了,跟我也有些瓜葛。”

肅王就不高興了,看著姬亓‘玉’就道:“你這什麽意思?”

看著肅王的神態不像是作偽,難道這院子裏住的真的是肅王的一個朋友?可是為什麽會有人告知自己闞志義在這裏?送信的人意圖何在?一時間姬亓‘玉’‘弄’不明白,但是還是開口問道:“大哥,恕弟弟冒昧問一句,您這朋友是一直居住在此,還是才剛搬來此地,大哥是第一次來還是曾經來過?”

肅王聽著姬亓‘玉’這麽尋根問底心裏就很不高興,板著臉說道:“你這是縣太爺升堂審問呢?難不成我‘交’什麽朋友還要跟你講一聲?”話雖然這樣問,但是肅王心裏也起了疑心,他的確是第一次來這裏會友,之前他接到好友的信說是來了京都,約他一聚。雖然選的這地方十分寒酸,但是肅王對這位朋友還是十分敬重,這才冒雪前來赴約,沒想到反而會在這裏意外遇上姬亓‘玉’。聽著姬亓‘玉’問的話裏,好像事情有些不太對勁,但是他現在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,但是直覺就不想跟姬亓‘玉’說清楚。

“大哥誤會了。”姬亓‘玉’沈聲說道,“既然大哥不肯言明,那麽我就先說了。我今日接到一封信,然後約我在這裏見面,因為我一朋友受了重傷,信中是以他的名義寫得,所以我這才親自走這一遭,不然以我現在的情況豈敢出‘門’。”

姬亓‘玉’見肅王不肯說實話,而他違背聖意偷溜出‘門’被肅王抓個現行,所以目前的情況只能將速往一起拖下水,所以索‘性’直接言明。如果他所料無誤,肅王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裏。

肅王這下子臉‘色’也不太好看,看了一眼姬亓‘玉’,卻不開口。

雪,越下越大,眾人的身上很快的就覆蓋了薄薄一層。肅王大量的眼神在姬亓‘玉’身上掃過,姬亓‘玉’毫不躲避,四目相對,各自酌量。

“看來,也許,我們被人給騙了。”肅王終於開口。

姬亓‘玉’轉開眼睛,看著那還不曾被打開的木‘門’,“既然這樣,我想我們也該離開了,大哥說呢?”

肅王的眼神也在那木‘門’上轉了一圈,‘呵呵’一笑,“四弟說的有些道理,可惜你還在禁足,不然我們哥倆應該找個暖和的地方好好的喝上一杯。這鬼天氣真是冷透了,早知道在家裏睡覺也好。”說完一頓,看著姬亓‘玉’挑眉一笑,“我今日還真是在家睡覺,不知道四弟今日做些什麽?”

肅王這是替他遮掩自己違背聖意偷溜出‘門’的事情,姬亓‘玉’對著他輕輕頷首,“弟弟被禁足,自然是無法出‘門’的,最近對佛法頗有興趣,改日找大哥探討佛法。”

說得一本正經的,老四這個人最愛裝,裝的還‘挺’像!肅王心裏冷哼一聲,對著姬亓‘玉’笑了笑,“走了。”調轉馬頭帶人離開,果然沒有進‘門’去看看這院子裏有什麽。

“走。”姬亓‘玉’也調轉馬頭帶人離開。

兩人從不同的方向來,又從不同的方向走,轉眼間那木‘門’之前的長巷子裏又恢覆安靜,大雪紛紛揚揚,很快的雪地上的印記就被覆蓋住,大地上白茫茫一片,似是從未有人來打擾過這一方靜謐的時空。

姬亓‘玉’走了兩條街,就停了下來,對著蔣青說道:“立刻去打聽,這幾條巷子裏,最近幾天可有陌生人來住。”

“是。”蔣青立刻就讓人親自去打聽,吩咐之後,這才轉過頭對著姬亓‘玉’道:“王爺,您這樣做是懷疑其實人真的在這一片?”

“那院‘門’雖然緊閉,但是你去敲‘門’之前那地面上有不少的劃痕,可見不久前還有人出入過。而且空氣裏有淡淡的‘藥’材味,是受了外傷之人才會用的‘藥’材。”姬亓‘玉’淡淡的說道。

蔣青細細回想還真是這麽回事,只是當時他的註意力都在敲‘門’上,後來又被突然出現的肅王轉移註意力,竟然沒將這些小細節放在心上,此時聽到王爺這樣講,心裏還真是覺得有些愧疚,“是屬下太過於疏忽了,您是懷疑那院子裏住的人確實是闞志義,只是他卻給我們送信之後匆匆走了。”王爺素來有潔癖癥,對任何味道都十分敏感,比如他就沒聞出那空氣裏有‘藥’材味,更加不會分辨出那‘藥’材味道裏還有什麽外傷才能用的‘藥’材。

“現在不好說,不過想來應該沒錯。”姬亓‘玉’說完就不再開口,靜等消息。如果真的是闞志義,就算是倉促離開,應該也不會躲的很遠,他給自己送了信,應該也是急著見自己的。至於他為何倉促轉移,這個只有見到他才能知道了。

又過了好一會兒,‘侍’衛有消息傳來,還真有這麽一個人。所住的地方正是他們方才離開的那個小院子,不過今天上午就搬走了,搬去了哪裏也不知道。姬亓‘玉’又讓人去找這幾條街上無人居住的空房,這次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找到了一處空的院子,姬亓‘玉’帶著人立刻趕了過去。

這小院子當真是小,臨街的院‘門’破敗不堪,巴掌大的縫隙赫然其上,站在外面都能隱隱看到院內的情形。重要的是,那院‘門’是沒上鎖的,也就是這原本不該有人住的屋子裏,有人住了。

徽瑜在王府裏一直等著,天都黑透了,姬亓‘玉’才回來,身上的大氅幾乎被雪浸透了,臉‘色’也透著青‘色’,一看就是凍得狠了。

“怎麽成這樣了?”徽瑜抱怨一句,立刻揚聲讓丫頭們帶新的衣裳過來給姬亓‘玉’換上,又把自己的暖手爐塞到他手裏,“要不你泡個熱水澡吧?”

姬亓‘玉’看著徽瑜忙個不停,就道:“沒事,不用折騰了,我餓了,先送點吃的過來。”

徽瑜就讓丫頭傳飯,轉頭對姬亓‘玉’說道:“昭姐兒玩了一天早早的就睡了,我陪她一起吃了,讓廚房給你留了飯菜,蒸籠裏熏著都是熱的。”

姬亓‘玉’點點頭,很快的飯菜就送了過來。徽瑜瞧著他真的餓狠了,也不著急問他出去的事情,只是坐在他對面給他夾菜布菜。盡管餓狠了,但是姬亓‘玉’用飯的姿態依舊帶著高冷範,是絕對不會跟她餓極了大口吞咽一個德行的。

等到吃完了,兩人靠在軟枕上相對而坐,徽瑜這才開口問,“見到人了嗎?是不是闞志義?”

“沒見到闞志義之前先見到了肅王。”姬亓‘玉’就把今日的情形講了一遍,看著徽瑜吃驚的眉眼,很顯然這樣的意外她也是從未想到的。“……後來我讓人去找沒人住的屋子,果然就找到了闞志義。只是他情況很不好,受了重傷,幾‘欲’昏‘迷’,強撐著等我去。我現在把他送到了別院養傷,已經讓程七舟過去了,等他好些我再去問。”

徽瑜一時間還不能從這樣的消息中回過神來,闞志義居然受了重傷,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。要知道闞志義這樣的人連出海這樣危險的事情都坐,肯定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比常人高很多,就這樣還受了重傷。

“當初你讓蔣青跟高勇毅待人從河南、河北跟山東接界的地方去找他。蔣青那邊沒有消息就先回來了,現在高勇毅還未回來,之前高勇毅也的確傳消息回來說是發現了一些線索,看來高勇毅的路是正確的,只是沒有想到闞志義居然憑著一己之力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了京。”高勇毅一直在後面追卻一直追不上闞志義,現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釋,因為闞志義已經回京了。

“我會讓高勇毅繼續兜圈子‘迷’‘惑’敵人,再拖上幾日再回來。”姬亓‘玉’眼眸一片冰冷,“賬冊已經到手,只等東風了。”

“當初闞志義效忠於我不過是因為我救他一命,如今他這恩情已經還了,從今往後他就自由了,到時候你跟他說清楚吧。”徽瑜偏頭看向窗外,雪地裏映著廊檐下燈籠的紅光,照的大地也攏上一層暖‘色’。闞志義這個人是個漢子,當初不官徽瑜怎麽說都要秉著報恩的心態為她效力。如今他為了這趟差事差點命都沒了,也算是報了恩,他這樣的人不應該被束縛住,外面有更廣闊的天空適合他。現在兩不相欠,闞志義應該不會覺得虧欠她什麽了。

姬亓‘玉’知道徽瑜這是內疚了,忍不住的說道:“你這是什麽想法,闞志義聽到了大約以為你是嫌棄他沒用,將他踢到一旁不管了。”

“怎麽會?”徽瑜蹙眉,“我沒那個意思,我只是認為他這才差點沒命,已經還了當年的恩情。”

姬亓‘玉’有的時候會覺得徽瑜的很多思想都很奇怪,就比如現在,比如以前愛情跟婚姻的觀點,比如她對待家裏的下人,還有很多很多數不勝數的奇怪之處。看著徽瑜這樣認真的神態,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跟徽瑜簡單的說一說,“闞志義本來就是商人,商人經商是為了什麽?”

“賺錢。”這個是肯定的啊。

“可是賺再多的錢他也還是個低賤的商人,想要有個更體面的身份就要付出更多的。當初闞志義選擇效忠於你,你對他有救命之恩當然是因為主要的原因,可是也有其他的原因,比如跟著你這個國公府的姑娘前程肯定更寬闊。他站在外面,別人不會嘲‘弄’他的商人身份,只會說那就是國公府二姑娘‘門’下的奴才,對經商很有一手,很會賺錢,二姑娘很信重他。你現在覺得闞志義當初的救命之恩已經報了,你換他自由是為了他好,可是他有了自由卻沒了地位,你以為這是他想要的嗎?明知道本王給他的任務十分的兇險,可他還義無返顧的接下來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完成,為的是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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